那年床舖邊的托斯卡尼

●2005/11/9●

我請了二天假，
所以今天不必上班，
早上八點就要誦經，
六點多就起床了......全家便開車前往奶奶家。

換上白色的喪服，
在右手別上黃色的麻紗，
今天的法事是一整天的，
早上三回，每次休息25分鐘。

剛開始著實很不習慣，
因為每回誦經時間比做七的法事還長，
慢慢地習慣了，
我腦子裡除了奶奶的事外，
也想著前幾天老師對我說的話。

約莫在第二場時便想出了研究架構，
我想是奶奶在天有保佑我，
因為媽媽要我跟奶奶說，
保佑我明年考試要考上。

下午因為早上的誦經，已經慢慢習慣。
沒想到下午只有一回，
而且一次便是一個小時以上，
換了三柱香才結束法會，
已經是黃昏。

今天是奶奶的滿七，
也就是奶奶已經離開我們快二週了，
滿七的誦經是最後一場，
我們雙手合十，
請奶奶回來聽經。

回到家時，已經八點，
隔天得早早出發。
是告別式舉行的日子來臨。


●2005/11/10●

早上四點半就趕回奶奶家，
今天所有的親威都回來了，
連外地唸書的小弟堂妹，也都趕回來參加。

告別式之前的鎖事，
太過於細節，所以留在腦子裡就夠了。

告別式流程先是家祭，
大家得向奶奶叩首，
我深深的叩首三回，
感謝奶奶在小時候總是提攜照顧著我們。

接著是內外親友部份的家祭，
小叔公瘦弱的身體，
在奶奶的靈前哭紅了眼睛，
讓人也忍不住又紅了眼眶，
深深的回禮一叩，
感謝叔公對奶奶的記憶與送別。

再來，是對外的公祭，
正逄選舉時期，
不少政治人物也來祭拜，
這是推不得的，
家眷們只好與他們握手。
他們拍拍肩膀，看似關心的慰問。

所幸，這只是一小部份，
奶奶的告別式上，
沒有孝男孝女的哭泣，
這部份省略了，
音樂的部份，
樂儀隊被國樂社取代，
氣氛顯得簡單且莊重。

是與奶奶得告別的時後，
坐著小巴士前往火葬場，
冰冰冷冷的場所，
膽小的我自然不愛。
每回去總是看得到年紀輕輕的年華即已驟逝，
覺得活著真的很寶貴。

拿了柱香，
悠然的誦經聲，
陪著奶奶走最後一程，
火來了就快跑，
奶奶在天上會安安好好的過活。

回家後，
照禮俗是要去修剪頭髮的。
爸爸在理髮廳前下了車，
其他人便到曼都去報到。
我和姐姐沒有剪，只有洗髮，
將身上的香薰味洗淨。
媽媽和弟弟剪了清爽的頭髮，
像是與前二週掉落的日子揮別。

吃了晚餐，
姐姐開著車，又說著：

最後一次看奶奶時，
奶奶可能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，
交待著地契，
那時奶奶可能肺就不好了，
可是又說不出來說不清楚，
走的時候，奶奶一直看著我們....
她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。

我又哭了。

姐姐跟老媽說：『你有沒有發覺你女兒是愛哭鬼...』
一路上又無聲的回到家。

阿國安慰我說，
奶奶生病的期間不長，
算是很幸運的。

我不哭了，
只是總是捨不得奶奶躺在病床上的模樣。

我想，我還沒有能夠接受，
奶奶真正不在的事實。
我只能想著，
奶奶在醫院奶奶在家裡之類的可能。
可能有一天，
我會真正地接受。

或者，我早已接受，
只是不想承認....